杞县党史办公室主任孙继书
一九四八年初,中央军委根据中原战场仍处于敌强我弱的形势及大别山区不便于大兵团作战的特点,乃于是年二月决定晋冀鲁豫野战军主力转出大别山会合第一纵队,并由晋冀鲁豫野战军统一指挥陈、谢兵团及华东野战军陈、唐兵团,在淮北、汉水、陇海路、津浦路间集中机动,打中等及较大的歼灭战大量歼灭敌人有生力量,以加快解放战争胜利的步伐。
原中共中央委员、晋冀鲁豫野战军副司令员、中原军区司令员李先念同志,原中共中央候补委员、中原局组织部长陈少敏同志根据中央军委的战略部署,将由豫南去华北,路经豫皖苏军区第一、二军分区。当时这里是敌我争夺较为激烈的地区之一,为保护中央领导的安全,军区首长决定由原豫皖苏军区一团三营、一分区警卫营和克威县大队分段护送至华北。
时豫皖苏军区一团驻河南省郸城(原朱口集)西北约三十里王大营子一带,暂受豫皖苏二分区指挥挥，待机歼灭太康县国民党地方部队郭馨波部。一天,连以上干部奉命到二分区驻地郸城一所学校的大厅听报告,经豫皖苏军区二分区政委、中共豫皖苏区党委委员,地委书记李中一同志作了介绍,即由陈少敏同志作了热情洋溢的讲话。她说:去年十二月,党中央在陕北米脂县杨家沟举行重要会议,会上毛主席作了《目前形势和我们的任务》的报告,号召全党全军团结奋斗,开展“诉苦和三查”的新式整军运动,“打倒蒋介石,解放全中国”……”。使到会同志受到了教育和鼓舞。
会后,二分区首长根据上级指示,命令一团:在绝对保证首长安全的情况下,从郸城出发护送李先念、陈少敏两位首长到太康县马厂,交一分区接应部队继续护送。
一团党委立即决定:由副团长王其法、副政委罗枫奇率三营护送,并派侦察参谋孔典、侦察排长乔存兴带一骑兵排参与护送,配合三营活动。三营老战士比较多,战斗力比较强,营长是立过多次战功的老红军冯学仁,教导员是抗战初期入伍的任超贵:七连长是李文明,指导员徐贵川;八连长孟继喜,指导员刘洪章:九连长庞爱民,指导员李桃新。三营接受任务后,立即召开了干部会议,会上副政委罗枫奇、副团长王其法都进行了充分的动员,并和党委成员进行了讨论和周密部署。决定:在护送途中,九连居中,负责保护“李、陈”首长:;八连在前,七连在后负责沿途警戒,以防不测。罗副政委向九连连长庞爱民、指导员李桃新布置任务时说:“路上万一与敌人遭遇,即使全连打得只剩下一个人,背也要把首长背走!”
不几天,李、陈首长及随从人员由驻地张寨出发,在二分区首长陪同下,来到一团驻地一一郸城西北王大营子。当时两位首长有秘书和译电员、随身警卫等,另有骡马数匹专供乘骑和驮东西用
李、陈首长在一团团部驻地约住二十天,二分区根据上级指示,命令一团三营按原部署行动,护送首长起程。
李、陈两首长和蔼可亲,平易近人。休息时常派通讯员喊罗副政委和团的同志去打扑克、聊天。一天黄昏,在驻地树下,李、陈首长聊天,谈到毛主席在土改革命战争时期就不让烧掉国民党的票子,让拿到白区换布匹,换盐。还不叫烧毁烟土,说可以派人到白区换东西。主席多次指出,不要把工商业者当成敌人去打。李先念同志又说:长征中四方面军某些领导人反对毛主席是没有道理的。还谈及“三大纪律、八项注意”等红军建军经验是在实践中逐渐完善起来的。他们的谈话,使在座的同志都受到了深刻的教育。参加护送的指战员,从郸城县西北的王大营子出发,三日后到达太康县马厂(原军区指定交接地点)南三十里的王庄一带。为了确保首长安全,罗副政委、王副团长按军区电报指示,命令侦察参谋孔庆典派侦察排长乔存兴率骑兵班前去马厂与前来接应的豫皖苏军区一分区部队联系。当乔率十余名骑兵进到马厂集十字街口时,突遭国民党太康县地方部队郭馨波部的袭击。乔存兴同志面部负伤,旋即率队向南门冲去,在南门里又受到伏兵截击,任党等四同志被俘,战马损失三匹,其余人员突围返回驻地。
乔存兴同志向李、陈首长及罗、王团领导汇报了情况,陈少敏同志说:这都是一分区领导人不能很好地执行命令,部队没能按时到达马厂造成的。首长们立即决定:护送部队马上改变行动方向,向第二个交接地点进发。部队从王庄出发,向西北方向,绕过马厂,再往北行。这时,天又下起雨来,且越下越大,马车行动多有不便,李、陈首长只得改骑骡子。在马厂西约二十里处过涡河,继续北行约三十里到杨庙集和前来接应的豫皖苏一分区戴文贤司令员及所率部队取得了联系。至此,一团完成护送任务,返回了原驻地。
一分区戴文贤司令员接受护送任务后,立即把任务交给了分区警卫营。他对负责护送的警卫营副营长郑连兴(郑子祥)说:“你带领警卫营三连护送李司令员、陈大姐和魏副司令员等首长到华北去,任务
很重。从这里往北,护送到克威县,让他们想办法护送首长过陇海铁路到华北去!”郑连兴当即表示“请司令员放心,有我在就有首长在!一定保证首长安全到达克威县!”
警卫营三连有一百三十来名指战员,有百分之七八十是久经战场的中共党员,战斗力特别强。接受任务后的次日拂晓,在郑连兴带领下护送着李、陈、魏三首长从杨庙出发了。护送部队往东北方向前进,经太康北部的转角楼,睢县西南之潮庄。然后往北,又经睢县西部的船李,杞县东部的裴村店,傍晚到了克威县南部伯牛岗村。至此和克威县县委、县政府、县大队接上了关系,共同担负起护送任务。
克威县委书记杨宏猷、县长耿化五等同志对李、陈、魏首长的警卫和过路问题立即作了认真地研究和部署,由县长耿化五率县政府保卫队负责首长的警卫工作。县大队副大队徐友义率县大队和各区队负
责外围警戒,又命令县武交队、铁道队对国民党军队封锁铁路的情况进行侦察。
克威县是一九四四年八月建立的抗日民主县政府,是水东抗日根据地北部的中心区,首长在这里比较安全,行动转移大都用一辆马车拉着就可以了。有时,白天他们也到村外走走,散散步。有一次李、陈首长到西伯牛岗“赶集”(就是农村集镇早上的集市贸易),发现县财粮科的同志收税不符合政策。第二天他们转移到养马店驻扎时,就通知县委的同志去谈话,当时被通知去的有县委书记杨宏猷、县长耿化五、组织部长崔运生、民运部长张建民。大家到后,李、陈首长让大家坐下,陈大姐首先对县财粮科的同志乱收税、违犯中央工商政策,影响党群关系进行了严肃地批评。然后,详细地讲述了党的土改政策和工商政策。接着,李先念同志讲了全国的战争形势和中央的战略思想,他说:“现在蒋介石还有五根硬骨头(即五大主力部队)如新五军、十师、七十五师等,都是美式装备,要想一下子吃掉不可能,必须通过运动战,一个一个地啃,一点一点地消灭。你们老区为解放全国还应该多做好工作和贡献。”
克威县委为了确保首长们的安全,防止国民党地方部队的袭扰,在侦察陇海铁路方面敌情的同时,经常转移首长的驻地,在克威县驻扎的二十天里,先后驻过伯牛岗、养马店、崔林、代寨、孟李寨、十
二里寨、武庙、季寨、大寨等村庄(上述村庄为今杞县北部辖村)。
克威县委在县交通局、县武交队、铁道队经过多次侦察敌情,摸清铁路沿线敌人兵力部署和活动规律之后,慎重研究了护送首长的方案,决定由县大队副大队长徐友义率领县大队一、二连护送,铁道队、
武交队在铁路沿线监视敌人,配合行动。一天下午三、四点钟,首长们坐着一辆马车与护送部队从克威县大寨村出发了。天黑时到达陇海铁路附近。部队在未发现异常情况下,按原计划顺利地过了铁路,继续向北前进。经过一夜的行军,天将亮时,见到了冀鲁豫区五分区的同志和领导。克威县完成了护送任务。据徐友义生前回忆:他从五分区返回时,李先念还给他写了一封信,并说:“你回去转告豫皖苏区的领导同志,说我们已顺利到达华北了,谢谢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