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击陇海
杜义德
陇海战役是我晋冀鲁豫野战军在全国内战爆发后，首次向国民党军队战略要害发动的一次大规模的反击战。首战成功，极大地鼓舞了指战员战胜国民党军队进攻的信心，取得了尔后在运动中大量歼敌的重要经验，开创了自卫反击战的一个良好开端。我当时是野战军第6纵队的政治委员，和纵队司令员王近山一起，指挥第6纵队参加了这次战役，亲自体验了毛泽东军事思想的强大威力和刘伯承司令员、邓小平政委精湛灵活的军事指挥艺术。
周密的部署
年6月26日，国民党军队以25个旅的兵力对我中原解放军发动了大规模的围攻。随后，又分头向我各解放区大举进攻，全面内战爆发。国民党军队进攻的战略企图是:以主要的铁路干线为轴线，由南向北进攻，首先夺取和控制各解放区的城市和交通线，逐步将黄河以南之我军逼向黄河以北，尔后聚歼之。
对于国民党反动派发动的全面进攻及其战略企图，中共中央、中央军委和毛泽东主席，早已有了充分估计和准备。我清楚地记得，在内战爆发前夕，毛泽东主席亲自拟稿以中共中央、中央军委名义于6月22日和24日两次致刘(伯承)、邓(小平)、陈(毅)等的电报中，即明确指出:一旦全面内战爆发，晋冀鲁豫野战军应“以豫东地区为主要作战方向”，向陇海路汁(开封)徐(州)段一线及其以南以北地区进攻。根据中共中央、中央军委的指示精神，6月下旬，晋冀鲁豫中央局，即颁发指示，要求全区军民在10天之内完成一切作战准备工作。按照中央军委的指示精神，为策应中原解放军突围和配合苏、皖解放军作战，刘、邓首长决心在陇海路敌之守备薄弱处发起一个大的出击战。刘、邓首长认为，国民党军队进攻的战略计划，靠的是铁路线，主要是津浦路、陇海路和平汉路等几条大动脉，要粉碎国民党军队的进攻，必须对准敌军这几条生命线，给予致命打击。所以，邓小平政委说:“只要我们在敌人的大动脉—陇海线上打得好，敌人全部计划就会乱了套”。为此，立即组建了以刘伯承为司令员、邓小平为政委、张际春为副政委、李达为参谋长的晋冀鲁豫野战军。并把全区划分为东(豫东、豫北地区)、西(晋南地区)两个战场。第4纵队在西战场作战，我们第6纵队和第2,3,7纵队及冀鲁豫、冀南、太行等军区部队在东战场作战。在东战场作战的部队，除第2纵队和冀南、太行军区部队留在豫北监视平汉路新乡、安阳一线之敌外，其余部队即将在刘、邓首长率领下，挺进豫东、陇海路汁徐段一线作战。
6月28日，第3纵队和我们纵队(缺第18旅)在邯郸城南马头镇举行了出征誓师大会。会上，我和纵队全体指战员聆听了刘伯承司令员和邓小平政委的动员讲话，大家很受教育和鼓舞，情绪极为高涨。会后，我们纵队很快做好了出征准备。
7月14日，我们纵队在刘、邓首长的率领下奔赴豫东战场。当时，国民党军队的大部兵力正在对我各解放区进攻，驻防豫东、豫北的敌军只有10个旅;守备在陇海路洋徐线及其以南、新黄河以东和豫北广大地区之敌，只有正规军2个整编师，其余是新收编的伪军和战斗力不强的地方保安团(队)，而且守敌还是分属徐州绥靖公署和郑州绥靖公署两个指挥系统。敌军守备的具体部署是:杨山(含)以东至徐州间的铁路沿线及周围地区由徐州绥靖公署所辖的保安团(队)守备。场山以西至开封之铁路沿线及周围地区，归郑州绥靖公署第4绥靖区的整编第68,55师守备，布防情况是:第4绥靖区司令刘汝明率整编第68师师部及其第旅守开封;第旅守长垣、封邱地区;第81旅守祀县;整编第55师师部率其第29旅守商邱及其以南地区;第74旅守民权、兰封、考城(兰封、考城，旧县名，属河南省，年两县合并为兰考县)地区;第旅守马牧集一带。路北之虞城地区和路南之太康、拓城一线由伪军改编的蒋嘉宾部和河南保安第4纵队驻守，铁路两侧其他县城及水东地区均为地方保安团(队)防守。就是说，沐徐一线除了徐州有重兵守备，开封、商邱周围兵力比较集中外，其余各处守敌兵力薄弱。
根据中央军委指示精神和陇海路汴徐段一线敌军守备情况，刘、邓首长在率大军南进途中很快考虑好了陇海作战方案。7月20,26日和8月6日先后向中央军委、毛泽东主席作了关于作战准备、作战部署和发起时间的报告。在得到中央军委同意之后，于8月4日下达了《陇海战役基本命令》，“决定对陇海线汴徐段上之蒋军，进行攻势作战”。以地方武装箝制路北敌之前锋据点，主力深入纵深，实行宽正面结合，有重点地袭取敌军守备薄弱的城镇据点，彻底破坏与控制铁路，尔后相机夺取路南之县城。战役分为两个阶段:“在第一阶段，先求攻占沿线一切可能攻占之城镇、据点，彻底控制与摧毁敌之交通命脉—铁路，肃清沿线铁路两侧零散据点之敌(善于使用地方部队完成之)，同时控制足够兵力，对增援运动之敌，给以歼灭的打击，求得创造有利于机动的战场”。第二阶段，“尽力扼守兰封之铁路要点，……而以主力由北向南再卷向西北作回旋之进击，扩张战果，以利于侧击可能东来之援敌，借此解放陇海路以南之广大地区”。
为利于作战指挥，将进攻部队组成左、右两路，左路军由第7纵队、冀鲁豫军区独立旅、第3分区武装组成。由第7纵队司令员杨勇、政委张霖之统一指挥。右路军由第3纵队和我纵，以及第5,6分区部队组成，统一由第3纵队司令员陈锡联、政委彭涛指挥。
两路大军的进攻地域:以陇海路之朱集车站以及以南的商邱、拓城、淮阳一线为作战分界线，该线以东为左路军作战区域，以西为右路军作战区域。两路军的攻击任务:“左路军以黄口、肠山，为攻击重点，得手后除以一部沿铁道向东扩张战果，积极籍制徐州方面增援之敌外，主力应迅向朱集、商邱方面发展，扫清沿线零散据点，摧毁黄口至朱集段铁路，同时在运动中注意消灭可能由归德方面增援之敌，相机夺取朱集。”“右路军以兰封、民权为攻击重点(对长垣、考城采取监视)摧毁朱集、罗王段铁路，得手后，以有力一部，结合地方部队，迅向朱集方向商邱发展，扫清沿线零散据点，我主力应迅速向西集结，以一部继续向西扩张战果，准备在运动中消灭由新注考方面出援之敌”。
第2阶段的作战，视情况另行部署。
作战命令下达时，我们纵队和第3纵队已全部集结于淮阳、清丰一带;第7纵队也由济宁进至菏泽、定陶地区。各部队在南进和集结中，抓紧了战备工作，利用一切时间，进行了防空、防坦克、防化学兵器的训练以及村落攻击战、步、工、炮.出击陇海兵协同动作的演习。与此同时，已经动员、组织了26万支前民工，组成了后方各级战勤机构和兵站线，准备了大量的作战物资。
初战获大胜
8月初，根据晋冀鲁豫野战军作战命令，我们纵队开始从淮阳、清丰一带向作战目标兰封城接近。8月是豫北平原的雨季，接连几天下了几场大雨，行军路上一片泥泞。我们纵队几个领导和全体指战员，伴着炎热，踏着泥浆，急速向前线开进。
8月10日黄昏，各路攻击部队在敌人据点密布的30公里纵深，绕过考城、曹庄等敌之前哨据点，隐蔽地到达兰封城郊，我第16,17旅分别在城的东、北和西、南进人攻击的前沿阵地。当担任城南门攻击任务的第17旅之第49,50团，在副旅长尤太忠、参谋长赖光勋率领下向南关接近时，突然从西边铁路上驶来一列军车。他们当机立断，让攻城部队主力继续前进，留下第49团之第3营，埋伏在离车站约2里路的一座铁路桥两侧，把炸药包捆在铁桥上，在路两则架好了机枪。当敌人列车开到铁桥时，只听得一声巨响，铁桥被炸断，车头栽下桥去，车厢一节接一节地翻出轨外。接着，机枪一阵猛扫，手榴弹一阵猛砸，一群蒙头转向的敌兵就成了我们的俘虏。据俘虏交待，车上装的是整编第11师18旅之直属队的人员(主力部队前两天已开到徐州前线去了)，还有多匹大洋马和大批军用物资。在炸毁军用列车的同时，第49,50团主力也与南关车站的敌人打响了。当第50团第2营部队接近车站时，见站里停着两列军车，看样子正准备开往开封。
他们立即派工兵炸毁了车站西边的小铁桥，切断了通向开封的路，并派第5连连长霍文炳带小分队去站内侦察列车的情况。霍文炳摸到站内，只见两长串敞篷列车，在阴沉沉的夜里，象两条死蛇似的，头西尾东，并排躺在铁轨上。其中一辆装满了武器弹药;另一辆装了10多辆坦克和几百名敌人。除了机车偶尔吐出几口“呼……呼”的粗气外，车上一点动静也没有。霍连长立即返回，高兴地向张营长报告:“敌人正安安静静地坐在敞篷车上，快动手吧!’’张营长一声令下，战士们冲进车站，扑向列车，一排排手榴弹在车厢里开了花。敌人惊醒后，纷纷跳下车来进行顽抗，车上的坦克一边向下冲、一边开炮向我射击。敌人猛烈的火力，将第2营的进攻压一了下来。由于敌坦克火炮盲目射击，加之车站周围坑坑洼洼的地势，限制了坦克的机动，所以我们的伤亡不大，但我已无法接近敌人，战斗暂时僵住了，我与敌人对峙着。这时已查明，这股敌人是敌第74旅的1个营和一些军官家眷，还有l1辆坦克和大批武器弹药，准备逃向开封。没想到，刚刚上了火车，即被我军包围了。
攻击兰封城南关的第49团进展较顺利，在我军攻击下，大部敌人被歼，只剩下少数残敌被困在南关东南面花园里的一个大碉堡内。团长宗书阁留下少数部队困住敌人，会同第51团迅速向城垣接近。这时，突然从车站方向冲来两辆坦克，战士们毫无畏惧，迎了上去，一排排手榴弹砸向坦克，将坦克打回了车站。
午夜23时30分，攻城的总攻时间到了。顿时，兰封城黑暗的上空，火光闪耀，枪炮轰鸣。第16,17旅的战士们向城垣发起猛烈攻击。由于我们是隐蔽地远距离奔袭，敌人毫无战斗准备，城关一打响，只是紧闭城门，没有什么防御工事。
攻城一开始，敌人便乱成一锅粥，第16旅只用了7分钟就攻进了东门。当战士们冲进伪专员公署时，一股敌人钻入东南角的弹药库，凭借坚固的围墙进行顽抗。
战士们将旅部的一门山炮拉上来，对着弹药库，眶呕两炮，吓得敌人慌忙举起白旗。当我们在攻打专员公署时，城里敌人很快组织火力进行顽抗，我与敌军展开了激烈的巷战。
第17旅攻击南门中，发现紧闭的城门洞里没有沙袋也无鹿碧，便直接用炸药炸开城门，又打掉两个暗堡，部队冲进城内。接着与敌逐街逐巷地展开争夺战。
在我纵队攻击兰封的同时，兄弟部队各路大军在公里的宽正面上，向敌据守的城、镇、据点展开猛烈攻击。天亮后，兰封城巷战结束，除少数残敌突围向西逃跑外，守敌第74旅之第团的两个营，伪专员公署及兰封保安团大部就歼，一批批俘虏被押往城外。当我们纵队几个领导同第17旅的指战员们走过城里十字街口时，看到敌人在十字街口挖了一个直径6米多的大碉堡坑，坑边堆放着砖瓦木石，碉堡已修出地面1米多高，许多大大小小的射击孔向四周展开，只是还未来得及封顶。很显然，这是敌人正在赶修的核心工事，它控制着兰封城的中心。纵队王近山司令员指着未修成的大碉堡对17旅的领导说，如果再迟几天攻城，这个大家伙修好了，我们攻城就得费点劲了。
这时，兰封车站的敌人还在顽抗，我们命令第17旅要尽快将其消灭。不久，敌人那辆装弹药的车厢，被我们打着了，响声震天，弹片、子弹横飞、这样，我们无法进攻，而敌人也都缩在地堡、炮楼里不敢出来，坦克也死死地被困在站里。爆炸声直响了3个多小时，至下午2时多才渐渐停了下来。我第50团，立即从东、西两面向车站发起冲击。在我火箭筒、反坦克炮对敌坦克的猛烈射击下，敌坦克兵被吓得一个个从坦克中爬了出来，乖乖地当了俘虏。17旅的两门山炮也开始向敌之步兵轰击，敌兵一窝蜂地向车站南面逃窜。我50团的第3营早已在那里等待多时，这是故意留的缺口。逃窜的敌人当即被我们象赶鸭子似地赶进了一个大水塘，全部当了俘虏。至下午19时，兰封城的战斗胜利结束。当日，配属我纵队指挥的第3纵队之第8旅，在马忠全旅长的指挥下攻克了兰封以西的罗王车站。
攻击罗王车站的第24团，打得十分英勇顽强，连续组织攻击才打了下来。同时还堵截和俘虏了从兰封城突围的余名敌人。第8旅的第22团攻克了三义寨，歼灭保安团多人。友邻部队第3纵队(欠第18旅)，也攻克了柳河、野鸡岗等敌据点。
经过10日夜间和11,12两天的激战，左路军第7纵队和冀鲁豫军区独立旅等兄弟部队，先后攻克了朱集车站以东之场山、杨集、刘堤集、马牧集等敌据点，歼灭了江苏省保安第3团、敌航空委员会特务旅的1个营等敌军余人。
我军出敌不意进击陇海路，震惊了敌人。驻商邱之敌整编第55师和驻开封之敌整编第68师，急忙东、西对进，向兰封、民权增援。并迫使蒋介石从堵击中原解放军的部队中抽调整编第41、第47、第3师急忙回援开封;又抽调整编第11师和徐州的整编第88师以及进攻淮南的第5军回援场山和徐州地区。至此，出击陇海路之战，控制了铁路公里，消灭了敌之一部分有生力量，并调动敌人从围攻中原解放军和进攻其它解放区的敌军中抽调了1个军和5个整编师的兵力回援。这为尔后我军机动作战，开辟战场，创造了良好的条件。
乘胜扩大战果
陇海之战，至8月13日，除第3纵队仍在继续围攻民权外，我第6纵队已集结于兰封、罗王车站一线，第7纵队集结在场山一带，准备进行下一阶段的作战。
这时，西援之敌整编第55师之旅已进抵柳河集;东援之敌整编第68师的4个团也进至杜良寨附近;从豫西、陕南来援之敌整编第3,41,47师正向开封急进。根据敌人新的动向，中央军委指示:在第一步作战任务完成后，应即整顿队势，乘胜南下攻取路南豫东诸城，以威胁新黄河地区，迫使敌人从其它战场抽调兵力至豫东一带布防，使敌不敢集中开封一处向我进攻，以争取时间，在运动中各个歼灭敌人。
为贯彻中央军委指示，晋冀鲁豫野战军制定了第2阶段作战命令。命令指出，从10日夜间至13日，经4天作战，“我第一步作战任务，大体已告完成”，下步作战行动“应迅速扫清陇海路南之祀县、通许、太康、唯县、宁陵、拓城、淮阳、鹿邑、毫县、涡阳等10个县城，创造战场，直迫淮河北岸，迫使敌人调集兵力在淮河(新黄集)南岸布防，以免(敌)全力集中开封对我…”。命令我6纵队1个旅和3纵队的第8旅籍制敌整编第68师，并监视考城之敌第74旅;另两个旅南下依次攻占祀县、通许两城，相机占领陈留.。第3纵队(欠第8旅)，除留少数部队继续围困民权之敌，主力歼击援敌第旅，得手后，南下攻占宁陵、睢县、尔后再攻取民权。左路军第7纵队迅速攻占虞城、马牧集，尔后以少部分兵力协同第5分区部队监视商邱之敌，主力南下依次攻占毫县、拓城、鹿邑、淮阳4城;独立旅与第3分区部队监视徐州方面之敌;第6分区之第30团，仍留在开封附近，展开破击铁路，控制通许、西华河间之贾鲁河两岸。
8月14日，各路大军开始了第2阶段的作战。我纵于14日攻克了杞县。配属我纵指挥之第8旅在民权以西和增援之敌第81、第18旅展开了激战，使敌每天只能前进几公里。第3纵队向敌第旅展开了攻击。同时，左路军于15日攻占了马牧集;第6分区(水东)部队于16日攻克了通许。在我军强大攻势的威慑下，虞城之敌蒋嘉宾部0余人宣布起义。
17日，由豫西、陕南来援之敌的3个整编师，先头部队3个旅已到达开封、封邱地区(其中1个旅已开赴新黄河以南布防)，后续部队正在继续开进;徐州援敌也已出动，逐渐向我接近。这时，我围歼敌第旅的战斗仍在激烈进行，而接应第旅突围的敌第29旅先头部队已进至宁陵西北地区。我后方补给线已被敌切断，第2阶段作战命令也被敌截获，暴露了我之作战意图。
在这种情况下，野战军首长不得不改变作战部署。经报中央军委同意后，决定集中第3、第7两个纵队兵力，加强对敌第旅的攻势。
19日，敌第旅和第29旅的87团，已被我军分别割裂、包围于柳河集以西的杨裕、后屯地区和宁陵西北的邓寨、吕庄地区。按照毛泽东主席关于集中优势兵力不得少于3:1的作战指导思想，野战军集中了第3纵队第7旅和第7纵队第20旅，以优于敌3倍以上的兵力，于20日凌晨4时，聚歼了宁陵西北地区的敌87团和另一个团;集中第3纵队第9旅和第7纵队第19旅的优势兵力，将柳河集以西地区的旅的一个团歼灭。
这时，西路东援之敌整编第3,41,47师已全部抵达开封、长垣、新乡地区;东路西援之敌第5军、整编第11,88师进抵场山、夏邑附近以东地区，企图以优势兵力东、西夹击我军。在这种情况下，野战军刘、邓首长认为，出击陇海的战役目的已基本达到，遂按照中央军委、毛泽东主席的指示，立即撤出战斗，将兵力集结于路北休整，以利再战。8月22日，历时13天的陇海战役结束。
这次战役，共歼灭敌正规军约2个旅，连同地方保安部队共1.6万余人，缴获坦克11辆，山炮3门，大、小汽车12辆，大批枪支弹药和军用物资。攻克了杨山、兰封、虞城、祀县、通许5城及罗王、李坝集、柳河、马牧集等12个车站，在敌人中原防御体系上撕开了公里宽的一个大豁口。
在陇海战役中，冀鲁豫区的人民对我军作战进行了大规模支援，地方干部和人民群众赴前线参战者达10万人，担任后方勤务者也有10万人，在前线服务的大车有2万辆，担架2万抬，供应了前线大量物资，其中仅往前线运送的白面，多时每日达万斤。陇海战役的胜利是和人民群众的积极支援分不开的。
深远的意义
战役后，刘、邓首长组织野战军上上下下总结了这次战役的经验教训。我们一致认为这次战役的意义非常深远。出击陇海，对准敌军防御的薄弱环节，出其不意，打了个敌人措手不及，大量歼灭了敌军有生力量，切断了敌向我解放区进攻所凭借的交通干线。迫使蒋介石从追堵中原解放军的部队中抽调出3个整编师，从进攻华东解放区的部队中，将国民党军队的王牌、.’’五大主力”中之第5军和整编第11师抽调至豫东战场。从而分散了敌进攻兵力，有力地配合了中原、华东战场作战，打乱了敌人进攻的战略部署。
这次战役又是内战爆发后，我晋冀鲁豫野战军首次向敌军发动的攻击战，初战获大胜，打击了国民党军队的气焰，鼓舞了我军民战胜国民党军队进攻的信心，为尔后作战取得的连续胜利，创造了一个良好的开端。
这次战役也使我军取得了很多经验。从战役指导思想上来总结，其中较为重要的一点是:在敌处防御，而我又能集中较为优势兵力的条件下，为歼灭敌之有生力量，可以选择敌之薄弱点，大胆地实行远距离奔袭，出敌不意深入纵深，打敌一个措手不及，在短时间内取得大量歼敌的战果。中央军委毛泽东主席对这次战役的指导思想给予了充分的肯定。陇海战役结束不久，毛泽东主席在《集中优势兵力，各个歼灭敌人》的党内指示中指出:“在敌处防御地位、我处进攻地位的时候，……如果我军兵力多，当地敌军较弱，或者我军出敌不意举行袭击的时候，可以同时攻击若干部分的敌军。例如……8月10日至8月21日，我刘邓军攻击陇海路汴徐线十几个城镇而占领之”。
此外，成功的经验还有:把攻城和打援密切结合起来，并在打援中集中优势兵力，将敌人分割包围进行各个击破，最后聚歼之，这是消灭敌之有生力量的有效战法;根据敌情不断变化的情况，适时修改作战计划，使我军始终处在主动地位，打有把握的仗;在粉碎敌人进攻的作战中，还必须充分贯彻人民战争的军事思想，在统一指挥下，组织野战军、地方军和民兵三种武装力量密切结合，协同作战;实行运动战、破击战和骚扰敌人的游击战密切结合……等等。这些重要的战役指导思想和实践经验，对我们尔后的作战，起到了重大的作用，并在实践中得到了丰富和发展。
(年5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