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世纪七十年代,中国和菲律宾建交。菲律宾总统马科斯访问中国时,送周恩来总理数盒雪茄。总理取一盒转送给时任交通部长的叶飞将军,说“叶飞同志是中国的将军,也是菲律宾的儿子。”
叶飞诞生于菲律宾吕宋岛的迪阿镇。叶飞的父亲叶荪卫,原是福建南安一贫苦农民,新婚不久便随同乡漂洋过海到菲律宾谋生。叶荪卫在异国认识了清纯美丽的麦尔卡托,并同她结婚。叶飞五岁时,父亲觉得应该带他回国认祖归宗了,便带着叶飞和大儿子叶启存回到了福建南安,交给了自己的结发妻子谢氏抚养,自己则又回到了菲律宾谋生。叶飞六岁入深鞍乡小学就读,十一岁以优异的成绩考入了厦门中山中学。叶飞酷爱读书,课外时间,他读了《共产党宣言》、《共产主义A日C》、《新青年》等,从这时起,开始接受马克思主义。
后来,国民党关闭了中山中学,叶飞只得转入省立第十三中继续读书。十三中有一位数学老师是中共福建省委秘书长,他经常带叶飞参加秘密集会,散发传单,张贴标语。叶飞受其影响十四岁加入共青团,第二年担任厦门区团委书记。叶飞代表福建青年赴上海参加全国青工代表大会时,结识全国总工会书记项英。次年,叶飞被捕入狱。省委军事部长陶铸率特工队,将叶飞等人营救出狱。随后,叶飞升任团省委书记。不料,又被抓捕入狱,只因证据不足,法院以共产党嫌疑犯罪名判了他一年徒刑。
出狱后,叶飞任福州团中心市委书记,在中共福州中心市委书记蔡协民帮助下,转为中国共产党党员。叶飞参加领导了著名的宁德“霍童暴动”,叶飞担任闽东工农游击第五支队政委。不久,叶飞到狮子头客栈与地下党的一位同志联络,他刚一进门,就遭到早已埋伏在此的七八个特务的枪击,胸口中枪倒地,昏死过去,鲜血流了一地。特务在他的鼻孔摸摸,没有气息,觉得叶飞一定命丧黄泉了,便大摇大摆地离开了客栈。特务一走,听到客栈枪声的游击队迅速赶来营救。他们把叶飞抬上一条船,送到山区一个小村救治,叶飞“死而复生”。叶飞以省委特派员的身份指导苏区军政工作。中国工农红军闽东独立师第二团成立后,叶飞任政治委员。从中央红军长征,至抗日战争爆发,叶飞一直领导独立师在福建坚持游击战争。
抗日战争和解放战争时期,叶飞长期在粟裕麾下,和王必成、陶勇并称华野三虎。可以说,粟裕的战神之路,离不开这三人的披荆斩棘、浴血奋战。
三九年,任新四军第三支队六团团长的叶飞率部开赴苏州、吴淞地区,抵达无锡梅村与中共无锡、江阴党组织领导的游击队合并为江南抗日义勇军总指挥部,对外简称“江抗”。叶飞兼任“江抗”副总指挥。之后,叶飞率部东进,在无锡东北黄土塘与一股日军打了一场遭遇仗,全歼这股日军后继续东进。六月,夜袭浒墅关车站,歼灭日军一百二十余人。接着火烧上海虹桥机场,烧毁4架飞机,歼灭机场日军。这一仗震惊上海,热血青年纷纷赶来参加“江抗”。尔后转战常熟,十月,叶飞奉命率部北上苏北,留下三十六位伤病员在阳澄湖养伤。风靡上世纪六十年代的沪剧《芦荡火种》、京剧《沙家浜》所说的故事,就是反映三十六位伤病员在阳澄湖坚持抗日的事迹。
新四军江南指挥部移师苏北,改称为新四军苏北指挥部,叶飞任第一纵队司令员兼政治委员。叶飞率部随陈毅、粟裕挺进黄桥地区。韩德勤调动主力三万人进攻黄桥,在陈毅、粟裕指挥下,叶飞率部和兄弟部队奋勇反击,取得了黄桥战役的重大胜利。新四军军部在盐城重建,叶飞任新四军一师一旅旅长。日军兵分多路进攻盐城。为了配合军部反“扫荡”,牵制日军向军部的进攻,叶飞率部在泰州、泰兴地区向日军据点频频进攻,迫使日军抽兵增援泰州、泰兴,使军部得到解围。叶飞指挥部队转战高邮、宝应、泰兴,向日伪军据点攻击,发展和巩固了苏中抗日根据地。
四四年三月,为了要改变苏中被动的局面,粟裕瞅准战机,决定主动进攻,发动一场较大规模的歼灭战。于是成立车桥战役野战司令部,野战司令部司令由叶飞担任,刘先胜任副司令,夏光为参谋长,张震东为副参谋长。”担任新四军第一师副师长的叶飞在第一线指挥五个团兵力攻克车桥。车桥战役歼灭日军四百六十人、伪军四百八十人,生俘日军二十四人,击毙日军山泽大佐,此战为华中新四军歼灭战典范。车桥战役是粟裕指挥“远程奔袭,攻点打援”的经典战例,叶飞是现场主要指挥。
车桥战役是抗日战争华中战场歼灭日军最多的一次,当时新华社向全国发了新四军收复车桥的消息,赞扬新四军第一师以雄厚的兵力打了一个大歼灭战。延安《解放日报》发表社论祝贺。车桥战役的胜利使苏中、苏北、淮南、淮北根据地连成一片,巩固和扩大了根据地,揭开了苏中战略反攻的序幕。
四五年的一月,粟裕南下苏浙,叶飞接替粟裕工作,担任苏中区党委书记、新四军一师师长兼苏中军区司令员。四月,叶飞率第一师教导旅南下苏浙地区,担任苏浙军区副司令兼第四纵队司令员,同粟裕一起指挥了天目山反顽战役。抗日战争胜利后,新四军顾全大局,为了和平,北撤苏北。叶飞率第四纵队渡江撤至涟水,组成新四军第一纵队,叶飞任司令员,准备挺进东北。
四六年,叶飞任山东野战军第一纵队司令员,指挥所部参加宿北战役,在关键时刻,割裂了敌第十一师与整六十九师的联系,配合兄弟部队全歼整六十九师。第二年,指挥所部参加鲁南战役,后指挥所部北上参加莱芜战役,击退李仙洲集团的多次进攻,最后全歼李仙洲部。战后,野司总结时表扬了叶飞部,一纵最先到达莱芜,杀敌多,缴获多,一纵立了大功。之后参加孟良崮战役,在战役后期,受陈毅委托,指挥4个纵队,总攻孟良崮,全歼国民党整编第七十四师三万两千多人,不久参加了沙土集战役。
豫东战役,叶飞指挥四个纵队在睢县、杞县、太康阻击区寿年兵团、邱清泉兵团、黄百韬兵团,还活捉兵团司令区寿年。四九年,叶飞升任第三野战军第十兵团司令员,指挥三个军九个师参加渡江战役,占领了丹阳、宜兴,接着参加指挥了上海战役。上海近郊吴淞、月浦、刘行均为上海守军的主阵地,且钢筋水泥地堡多到7道之多,叶飞指挥十兵团逐点逐堡攻克,付出了很大代价,协同第九兵团攻入上海。六月,叶飞率部进军福建,采取大迂回,切断陆上海上国民党军退路,向南迂回,占领福州以南的福清、宏路,截断福厦公路,封锁福州之敌南逃退路,八月解放福州,九月解放漳州,十月解放厦门。遗憾的是在金门战斗,由于对敌情掌握不准,攻打兵力不足,船只筹集不到位,潮汐规律不熟悉等诸多原因,以致攻金失利。叶飞在回忆录中写道:“金门失利,中央军委和华东军区虽没给我处分,但我思想包袱很重,只有积极准备再攻金门,立功赎罪。”
五零年,中央军委任命叶飞为第十兵团司令员兼福建军区司令员,并兼第十兵团政治委员。五月份,指挥一部渡海攻占东山岛。十月兼任福建省人民政府副主席。五二年兼任福建省委副书记。五三年,指挥东山岛保卫战,歼敌三千多人。五四年担任福建省委书记并代理省主席。五五年被授予上将军衔。五六年担任福州军区司令员兼政治委员。五八年指挥部队炮击金门。七五年担任交通部长。七九年担任海军第一政治委员、海军党委第一书记。八零年担任海军司令员。八三年,当选为全国华侨委员会主席和全国人大常委会副委员长。
八九年,叶飞应菲律宾参议院邀请,率全国人大代表团访问菲律宾。这是他七十多年后首次回到出生地,并到迪阿镇同家人一起为父母扫墓。镇政府授予叶飞“迪阿镇荣誉市民”的称号,还将市中心公园命名为叶飞公园。叶飞被推选为中国新四军研究会会长,九九年在北京病故,享年八十五岁。由于叶飞出生在菲律宾,是中国唯一具有双重国籍的开国上将,晚年又从事华侨事务工作,人们称他为华侨将军。
作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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