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代才女六岁辨琴,千年圉镇文姬归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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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谢琳娟)

如果你是杞县人,你一定知道圉镇,它是一个充满古文化的千年古地。如果你是外地人,你一定知道蔡文姬,她是一个乱世悲情的旷世才女。

你不知道“杞县”也没关系,你一定知道“杞人忧天”,那个“杞人”整日为天为地忧虑,他所在的杞国(古雍丘城)也因此一举成名,成了古人最早的网红打卡地。

杞人忧天

走吧,跟我去这个古城打个卡吧。

“杞人忧国”中的“杞国”即今天的“杞县”。

杞县坐落在豫东大地上,这片古老的土地人杰地灵,人才辈出,顺便给大家介绍几个历史名人人吧:伊尹、郦食其、董宣、蔡邕、蔡文姬、高柔、江统、李可大……

从杞县县城向南25公里,便到了圉镇。这里是古“圉城”的旧址,我们首先去看一看端庄优雅的蔡文姬塑像,再去参观蔡邕蔡文姬纪念馆,然后去圉城北门、文姬街、蔡伯街、文姬井、蔡家花园……

看着这些蔡文姬文化旧址,触摸着这些千年遗迹,我想借一个时光隧道,穿越千古去看一看那个六岁能辩琴的小文姬。

多年前的一个月圆之夜,月光皎洁,树影婆娑,母亲赵五娘正陪着六岁的蔡文姬在院子里赏月,见月色如此美好,父亲蔡邕便轻轻拨动了琴弦。

指落琴弦,琴声妙曼,如高山流水一泻千里,如青蝉鸟鸣山林之间,琴声慢悠悠,月色拂杨柳,一家人陶醉其中。

忽然蔡邕的琴弦断了一根,小文姬忙对父亲说:“父亲,您的第二根琴弦断了呀?”

蔡邕顿时吃了一惊:“琰儿怎么能猜出我的第二根琴弦断了?”

蔡文姬认真地说:“父亲,我不是猜出来的,我是听出来的。”

蔡邕摸着胡子笑着说:“哈哈,好,好,你是听出来的,琰儿听琴听得很认真哟。”

蔡邕虽然不相信女儿真能辩出来琴弦,但他心里充满疑惑,于是他决定再试探一下女儿到底能不能分辨出来琴弦。他接上一根琴弦,调试了音准,又一支曲子从指尖流淌出来,这琴声轻轻柔柔如山间小路弯弯曲曲,如夜间溪流舒舒缓缓。

忽然父亲的琴弦又断了一根,小文姬的脸上顿时多了一丝调皮:“父亲,您是故意弄断了第四根琴弦!”

这句话着实惊到了蔡邕,他冲夫人赵五娘喊:“夫人,咱们这个小闺女不简单啊,她小小年纪居然能辨琴!她有音乐天赋啊,这是多好的一项兴趣特长啊,咱们给女儿报个兴趣班吧!”

赵五娘的脸上也乐开了花:“报什么兴趣班啊,这外面兵荒马乱,各种培训机构鱼龙混杂,我也分不清是不是科班出身,我看你就亲自教女儿学琴吧!”

蔡邕表示赞同:“夫人所言极是啊!中!中!中!就听夫人的,我亲自来教琰儿弹琴!”

说着,蔡邕走过去抱起来了小文姬:“琰儿果然聪慧过人,以后爹爹每日教你弹琴!”

真是虎父无犬女啊!蔡邕这个宝贝女儿成功继承了他的优良基因,聪明伶俐,天赋异禀,记忆力超强。

从此,蔡邕和夫人赵五娘就在这平原、山林之间,专心陪伴女儿蔡文姬写字练琴诵文。

几年之后的蔡文姬,背了满肚子的诗文,精通数理和天文,琴技轻松过了十级,蔡邕将自己亲手制作的那把焦尾琴赠与文姬,文姬爱不释手,视为珍宝。

文姬本是名门之后,但由于家道中落,从小随父母隐居,未曾有过锦衣玉食、养尊处优的生活,但她却享受了父母的所有陪伴,有一个幸福的童年。

后来的蔡文姬命运多舛,人生悲惨。此刻我想紧紧抓住这段时光,让小文姬能在无忧的童年里多停留多贪玩。

时光不得不向前,我想让时光在蔡文姬偶遇初恋时停留瞬间。

那年蔡文姬刚刚失去了父母,失魂落魄,心如死灰。父亲蔡邕有一个“忘年交”叫曹操,蔡文姬一直恭敬地称他“曹公”,这个“曹公”曾给她安排了一家亲事,但文姬对此并不动心。

一日午后,文姬闲来无事,抱着焦尾琴悄悄地来到了圉城北边的铁底河边,在河边她偶遇了一个年轻人,年轻小伙儿听文姬弹得一手好琴,就前来搭讪,一问才知,原来这个小伙子便是曹公提亲的那个卫仲道。

缘分如此奇妙,初恋如此美好,卫仲道的出现让失去了父母的蔡文姬看到了生活的希望和动力。他是蔡文姬情感里白月光,情窦初开的文姬初入爱河,对未来充满着希望,婚后的夫妻二人更是琴瑟和鸣,鹣鲽情深。

不曾想到的是婚后一年,卫仲道因病离世,独留蔡文姬在乱世中艰难生存。年轻的蔡文姬在卫仲道去世以后,收拾了行囊,离开了夫家,回到了圉城。

此时的文姬无依无靠,孤苦伶仃,失去了父母,又失去了丈夫,她和年迈的乳娘在圉城相依为命,也许只有这片故土让她有所心安,她时常站在街口,深情地眺望着北门。

安宁祥和的圉城还是来了灾难,突然有一天南匈奴入侵,战争来临,战马嘶鸣,大街小道喊杀声一片,蔡文姬抱起父亲留下来的焦尾琴连夜逃难。

匈奴兵紧追不舍,抱着焦尾琴的蔡文姬格外显眼,她被粗暴的匈奴人当作战利品掠去,她紧紧地抱着焦尾琴被装在胡人的马车上向北驶去,此时她已经流不出眼泪,眼睁睁看着圉城越来越远……

蔡文姬从此远离了故土,流浪在大漠边疆十二年。

我不想让时光在这大漠之外多停留。边塞环境险恶,狂风肆虐的荒漠,水土不服的异地生活,我不想知道蔡文姬是如何悲伤难过。

蔡文姬在这大漠之地生活了十二年,并生下了两个孩子,我猜蔡文姬也许正渐渐融入这草原生活,但我觉得,这十二年间文姬的心底一定还眷恋着故土,念着圉城。

十二年,蔡文姬在这草原上,满身沾满了大漠边疆的沙尘,面庞却依然秀丽清新,十二年,蔡文姬听多了胡人的胡笳,却还是对怀中的焦尾琴情意深深。

终于有一天,文姬拿出了心爱的焦尾琴,与左贤王吹起的胡笳相和而鸣。吹笳抚琴,这动听悠扬之声,听醉了草原,淹没了匈奴人粗暴的笑,覆盖了大漠酒杯碰撞的聒噪。

我顺着这穿越千年的时光向前走,转眼十二年过去了,公元年,那个被蔡文姬称为“曹公”的人已成为一代中原霸主,大汉重振雄风,匈奴又重新被汉室纳入统治之中。

一代枭雄曹操听闻故交蔡邕之女还在匈奴手中,勃然大怒:蔡邕是我大汉高层文化大咖,他的女儿蔡文姬从小聪慧过人,背得蔡邕很多名篇,蔡邕《后汉记》只写了一半就喊冤去世,也许只有她的女儿才能继续完成,所以,他的女儿必须得赎回来!不惜一切代价赎回来!

于是立即找快马一匹,写了文书一封,带上黄金万两,快马加鞭速去大漠边疆。

文书和黄金到达匈奴,像是给匈奴人发了一则通知:把蔡文姬给我送回大汉!

匈奴人接到通知,不敢怠慢,立刻安排给蔡文姬梳洗打扮,把文姬的行李打包装车,准备出发。

文姬听闻,内心五味杂陈。她想回中原吗?想,那是她的故土,那里还有她的圉城。

但这大漠里却有她深爱的骨肉,两个孩子是她的至亲,是她的灵魂。

她跪着哭着,祈求着,能否让她带走她的孩子,哪怕只带走一个,但他不同意,草原也不同意。

她若归汉,只能骨肉分离,天各一方,永不相见。

她能不能不回去?蔡文姬动摇了,她的心在滴血,如果能和亲生骨肉生活在一起,自己过得好不好又如何?但她不能不回,此刻,她不是自己,她是蔡文姬,她是蔡邕的女儿,她是大汉的子民……

蔡文姬归汉,是一代枭雄曹操在挽回名声、收笼人心,蔡文姬归汉,是挽回汉室的尊严!是挽回大汉的颜面!

她一个弱女子的身上背负着上天的使命,背负着历史的责任。她只有舍弃自己的儿女情长,才能帮父亲完成遗愿,才能带回汉室的颜面。

蔡文姬,只能归汉!必须归汉!

走在归汉的路上,她想象着那梦中的圉城,那梦中的中原。蔡文姬坐在马车上紧紧地抱着父亲当年送她的焦尾琴,忽然听见草原上响起一阵阵胡笳声,这旋律在大草原上缠缠绵绵,音符忧伤,韵律惆怅,仿佛倾诉着草原的恋恋不舍,仿佛诉说着命运的哀怨。

蔡文姬听着这幽怨的胡笳声,轻轻唱起了词:“我生之初尚无为,我生之后汉祚衰。天不仁兮降乱离,地不仁兮使我逢此时……”

一首《胡笳十八拍》和着忧伤的胡笳声诞生人间,流传千古,传唱至今……

时光还在向前,此时的我站在蔡文姬的塑像前已泪流满面,同为女子,我能理解她当时的选择是多么艰难,她当年选择离开孩子是多么痛心。

我抬头望着端庄秀丽的蔡文姬塑像,这个气质不凡、才华横溢的才女,穿越了千古越过了时光,如今安静地站在她的故土“圉城”的街口,默默地注视着车水马龙的街道,深情地凝望着百姓安居乐业、生活安宁和谐……

(待续……)

关于作者:谢琳娟,笔名静心琳听,河南杞县人,一个痴迷于讲台的农民女儿,一个在文字里独舞的乡村教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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